来源:商会自媒体发布者:1 发布日期:2015-07-29
张茂,笔名张谋,80后,陕西岐山人,中国散文家协会会员,陕西省作家协会会员,陕西省青年文学协会会员。起点中文网、榕树下、散文在线、江山文学网签约作家。
一
在岐山大地那一小块土地上,我熟悉它的每一条乡间小路,熟悉它不同季节散发的花香。我是在一个河边的村子长大的,从我有记忆开始,我便开始了解并熟悉岐山这块土地上的一切。
我犹记得村口处有一棵皂角树,每年结满皂角的时候,大人、小孩们都喜欢围在树旁,把皂角采摘下来,我第一次知道皂角能产生大量泡沫,可以用来清洗脏手和衣服。那像是扁豆的放大体一样的东西,沾上些水,贴在手掌心冰凉冰凉的,光滑的像条蛇一样的触感。在我没有留意间,那棵皂角树便消失了,如同时光悄悄的从我身边流逝……
我喜欢村旁那条小河,它是我童年快乐的温床。有水的地方总是充满着诗情画意,我喜欢在河水里嬉水、钓鱼、逮螃蟹、吊虾,我还知道河边都是一畦畦的玉米地和高梁地。我喜欢和小伙伴们钻进玉米地里拉屎,或者偷着掰几棵玉米棒子,找些河床上发洪水时被搁浅,经风吹日晒干了的涝柴,跑到河沟里,躲到大人们看不到的地方,用三块石头垒起来搭火,把玉米棒子剥开来,只留下最后一层衣皮,然后到河边防洪拦水的铁丝网边上截一根铁丝,把玉米棒子穿起来,然后生火,先用大火烤一小会,然后埋在火堆里焖熟,最后再用小火爆一爆,吃起来特别香甜可口。也会到高梁地里找甜杆子,砍几根抱着跑路,躲到没人处,和吃甘蔗一样的咀嚼,把渣子吐出来。
我们还会用***的弹弓打麻雀,有时也会误伤了燕子。春天的时候,我们都会爬上一棵棵柳树,折柳枝下来,用手扭动树枝,力量要恰到好处,这样皮和枝分离,我们把枝抽出,只留下空心的皮筒子,筷子粗细,一边用小刀刮掉少许皮,轻轻捏扁,放在嘴里,就是一个小柳笛了,有的吹起来尖细,有的吹起来浑厚,不过都是春天的音符。有时,我们也会爬上树掏鸟窝,有时是几颗鸟蛋,有时是几只幼崽,有时也一无所获。
油菜花开的季节,我们会用纸折成的东南西北夹子,去油菜地里逮蜜蜂玩。我们会试着用纸或者其它的海绵之类逗蜜蜂的屁股,引蜜蜂把刺射出来,这样一来,我们就可以把在手上玩,不怕被它蜇到,放在文具盒里,或者罐头瓶子里。如果不小心被蜇到了,会奇痒,红肿,一般忍着擦点生蒜汁,过几天,就自然好了。
我们知道在端午节的时候把艾蒿插在门上,在冬至的时令,在院子里挖个小坑,放根鸡毛下去,看鸡毛会不会飘浮起来,以此来判断这个冬季的寒冷程度。我们还知道荒野里的哪一朵花叫打碗碗花,哪一棵草叫狗尾巴草……
二
在岐山这块大地上,小时候的我很渴望看露天电影,要是哪一天哪个村子放一场电影,那可是热闹非凡的事,附近几个村子的,甚至远处村子的都赶将过来,提着小板凳,拖儿带女的。露天电影总是在傍晚时分开场,月朗星稀,白色的大幕前围满了人,一场电影将人们拉在了一起,闲聊着、问候着、期待着,那种惬意是坐在家里或电影院里无法感受到的。还有秦腔,更是这块土地上的传奇,那些打扮得形式各样的戏子,在戏台上演绎着别人的苦怨哀乐,看戏的看得入了迷,看完后仍津津乐道,茶余饭后更是一道“点心”,通过戏子的演绎,折射出人生百态,世态炎凉。有时,在晨雾里或者夕阳下,乡间小路,或者田间地头猛得吼出一声声的秦腔,那是一种粗犷的唱腔,不经打磨,在田间地头随意的散落,是这块坚硬的土地撞击历史发出的回声。
露天电影和秦腔是岐山大地上最喜闻乐见的东西,除了这两样,还有一样东西值得人期盼,那就是麦子。一季麦子黄,刚好一个年份。麦子熟了的时候,铺天盖地的黄,生活就是镰刀割麦子,那种长把镰,在丰收的季节里挥舞着,把收成装进口袋,储藏起来。整个麦浪里人潮涌动,人们在为麦子欢舞,麦子到达麦场,一阵阵的翻滚,把麦粒脱落下来,麦草堆成垛,立在麦场边上,守望着乡村。麦草最后的归宿是化成一缕缕炊烟,向深邃的天空飘去。有时,我在想,是不是云就是那些麦草燃烧后的烟气堆积而成的。
岐山大地的田野间林立着无数棵树,白杨树最多,除了树就是电线杆,电线杆上架着数根电线,鸟雀们站在电线上,依次排开,多像一个个五线谱上的音符在跳跃。在一些偏僻的荒野里,总能看到无数大大小小的土包,那里躺着岐大大地上的先人们,曾经,他们年复一年,日复一日在这块土地上劳作,可能是太累了,睡着了不再醒来。
那些散落在乡间的小路,总是歪歪扭扭,延伸向远方,一条路总与另一条相连,没有路的荒野,有时也会随着人的不断走动而踩出一条小路来。这些小路最贴近大地,它们是大地的本来面目,没有遮掩,在雨季,可以闻到泥土的气息。这一条条路构成了岐山大地的经纬,南来北往的岐山人都将通过这些小路到达远方,或落叶归根。
我记得岐山大地上生长着一种树,名唤作杜仲,这种树的树皮是药材,它的叶子和树皮都有一个特性,就是撕裂一截树皮,或者一片树叶时,里面总有细细的丝相连着,不断离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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